豹皮皂角(3)
来源: 未知 作者: 天使宝宝 时间: 2018-09-02 阅读: 次
3。真物现身
没能找到豹皮皂角不说,反倒让骗子给骗了,曹知府觉得很没面子,但没面子也就罢了,恐怕在赵钦差的目光里会将自己看作无本事的庸官。
曹知府决定挽回这种局面,于是在赵钦差离开怀庆南巡之前,孤注一掷将悬赏金加到了五百两银子。
这日,赵钦差要拔营南下了,就在他欲起身上马之时,看榜的兵丁飞奔而来向曹知府禀报:“大人,又有人揭榜!”
曹知府和赵钦差同时愣了下,然后便让将揭榜者带至面前。
望着带过来的揭榜者,赵钦差恍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虽然揭榜者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后生,但赵钦差还是从他的眉目间寻到了当初恩人的神情。揭榜的后生将所带的豹皮皂角呈了上去,赵钦差接于手中,细细观摩着,而后再次取出绢布在皂角上用力打磨,确信这是真正的豹皮皂角。
赵钦差压抑着欣喜之情,询问揭榜者:“告知本官你的名姓!”
揭榜者仰头答说:“小人姓陆,名根。”
赵钦差皱起了眉头,绕着自称陆根的揭榜者转了半圈打量了番:“你家长者可否姓于?”
陆根点了点头:“家母确实姓于。”
赵钦差摇了摇头:“这么说来,你是有舅父的了?”
陆根稍一愣怔,点了下头:“确实有舅父。”
赵钦差击了下手:“那你舅父何在?”
陆根叹了口气:“舅父在舅母故去后,相思成疾,不久便也随之去了,已故去年头有余了。”
赵钦差的眼圈不由红了,他背转过身,稍后再转过来时继续问道:“那,你这皂角可是从你舅父那里所得?”
陆根悄悄抬头看了眼赵钦差,而后回答:“乃是家中祖传。”
“家中祖传?”这下该赵钦差疑惑了。
“是祖传!”揭榜者解释说,“自我小时家中便有这个图案奇特的皂角,虽已历经多年,但奇怪的是这皂角却依然完好不腐。”
赵钦差点着头,说:“看来,这是它的另一种奇特之处了,想必这也是你舅父家早些年送于你家的!”
说到此处,赵钦差扬了扬手:“就带本官到你舅父家走一趟吧。”
陆根现出了莫名的表情:“去我舅父家?”
赵钦差笑了笑:“虽然你舅父已经不在,但本官依然得去一趟,权且算作祭拜故人了!”
陆根闻听此言,“哦”了声,便引路向其舅父家前去。
行了近半日,在一个破烂的庭院外陆根停了下来,赵钦差翻身下马,打量了下这乡间石头垒砌的小院,不住地点头,说着:“确是此处啊!”言毕,紧走几步推开紧闭的木板门,院里一片静寂,虽然院中已无人居住,但看上去就像昨日还有人烟生息一样。
庭院正中,是一棵碗口般粗大的皂角树,树上结的也尽是些平淡无奇的皂角。
赵钦差感慨道:“想当初,我离开此处时这皂角树只有酒盅般粗细,现在已然粗了不少,只是先前这树上结金钱皂角,现在也平淡无奇了,想必是二位恩人将这奇特气脉也一并带去了!”
赵钦差正浮想联翩,忽听得墙外坡地上站着观望的一名村妇对身边人议论说:“这于老头也怪了,前两日还见他上山来着,今日倒没影踪了。”
赵钦差当即一愣,对旁边的一名随从叮嘱了下,随从转身去到坡地上将那个村妇带进了院子。
“方才听你言这于家之人前两日还曾上山来着,可确有此事?”赵钦差疑惑地问村妇。
“可不!”村妇对赵钦差毫无畏惧之意,说着她将头朝向墙外的坡地喊,“你们说于老头前两天是不是还上山来着?”
“是啊,前两日确实还见到于老头来着……”坡地上高一声低一声应了起来。
赵钦差重新将脸孔转向了陆根,陆根脸上一阵抽搐,尽管是冰凉如水的深秋,他的脸上却冒出了密密的黄豆般大的汗珠。
曹知府业已觉出事情有些异样的端倪,一声喝,两名手下便到了近前,曹知府朝着出汗不止的陆根喊:“先杖责五十!”
两名手下得令,当即将陆根架到地上,棍子高高举起,还未待落下,陆根就叫饶着招了起来。
原来,这陆根确实是这于家外甥,只是那豹皮皂角并非自家祖传,而是从其舅父家偷的。舅父家没有后续烟火,小时他总来舅父家玩,见到舅母将一个金钱图案的皂角当宝贝一样放在箱子里。那日见到榜文上以五百两银子寻赏此皂角,他一时财迷心窍便到舅父家偷了压箱的皂角,至于舅父与舅母他就真不知道所踪了,之所以先前说舅父舅母已经故去年余,就是怕钦差大人见到他们后,得不成银子不说,还落个贼名。
“真贼还怕落贼名!”赵钦差摇摇头,叹了口气。
曹知府的手已经扬了起来,一干随从进入各个屋子查看起来,不一会儿有随从自一个屋子跑出来,说:“床下发现一堆新土!”
“挖!”曹知府下令。
土被挖开了,里面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正是于老头夫妇。
曹知府手一挥,两根惩凶棒结结实实地便落到了陆根身上,陆根嚎叫起来,在棍棒的威力下一五一十全招了:已经故去年余的其实是陆根的父母。自父母去世后,少了约束的陆根便与市井里的痞子混到了一起,并迷上了赌钱,一来二去将家底给输光了。自从看到榜文上以百两银子悬赏豹皮皂角后,他打起了舅父家皂角的主意,想要将那个皂角拿去换个好价钱,但面对赌钱执迷不悟从不听劝的这个外甥,其舅父断然拒绝了。眼看榜文上的赏金涨到了五百两银子,自己又欠了一大笔赌债,陆根便于深夜潜进舅父家中,去偷窃那压箱的皂角,但开箱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床上的舅父,未免被舅父认出,之后无脸做人,当舅父起身看究竟的时候,他一把推翻了舅父夺路欲逃,却没想到将年迈的舅父推倒在石凳上,当场毙了命,紧跟着舅母又起了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舅母也勒死了。而后,趁深夜在床下挖坑,将二人埋于了床下。
案情大白。想到自己为寻找恩人,却不料反间接害了恩人,赵钦差愁闷不已,唯一能做的便是厚葬了恩人。
下葬的时候,赵钦差将那带给自己吉运反倒带给恩人厄运的金钱皂角,一并放到了棺材之内,让一切都随之泯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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