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神枪(17)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0-21 阅读: 次
罗洪哲隐隐听到清脆的枪栓碰撞声,抬头向五丈多高的岗楼望去,一望之下,大吃一惊,手中老枪立刻指向岗楼——岗楼的机枪旁边,站立着一个日本鬼子,扬起的一只手正欲下挥,而篷车和众人恰在机枪控制之下!
就在此时,被“翻山豹子”揪住的藤原中一猛然一扭肩,用日语拼命般喊了一句话!
“翻山豹子”手里的钢丝用力一勒,顶在藤原腰间的利刃同时往前一送,口中低吼:“找死!”藤原中一的喊声立时像一只被突然扭断了脖子的公鸭,只剩下嗓子里咕咕的出气声。
藤原一定是下达了开枪的指令,因为岗楼上的鬼子扬起的手狠狠劈下——机枪响了。子弹射向院子里无遮无掩的众人,反应稍慢的几个人当场送命。
“钻天鹞子”和“翻山豹子”分别搂住曹桂石和藤原,就地十八滚,滚到车篷底下,手里的钢丝仍然紧紧勒在两个俘虏的喉结上,差点没把脖子勒断。
罗洪哲在众人闪避弹雨的瞬间,纵身掠至檐下,密集的子弹扫射在檐下的石墙上,崩起的碎石片如飞旋的利刃削过罗洪哲的额头,鲜血顺着面颊流下,染红了半边衣襟。好一个罗洪哲,眉头未皱一下,老枪轰然爆响,一团火球喷向岗楼。两名机枪手眼见着一秒钟前还在指挥的监斩官的脸突然变成了血淋淋的马蜂窝,全惊傻了,狂叫的机枪顿时哑了。躲在篷车底下的“钻天鹞子”已将曹桂石交于伏在身边的郭天保,自己贴着地面急速滚到岗楼底层楼梯后,三四个起落便掠至顶层,一脚一个,踹得两人顺着楼梯“骨碌碌”滚到地面,摔了个七荤八素。“钻天鹞子”抄起机枪,冲屋檐下的罗洪哲高喊:“洪爷,清膛儿啦!”
罗洪哲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血,冲篷车喝道:“白队长,带人!”
车门大开,白蝴蝶跳下,随后是犬首美枝子、犬首荣男和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藤原加代,再后面是手持冰锥和短枪的俊花。
枪声戛然而止,这几个“肉票”来头太大,再借几个胆子给这帮狱警,他们也不敢开枪。
俊花一眼就看见爹爹脸上的血,惊叫道:“爹,你挂彩了?”
罗洪哲一挥手:“不碍事。”朝张二贵急促言道:“张队长,机枪一响,势必惊动宪兵队,我进去救老赵,你快安排剩下的人撤退。”
一声令下,众人朝牢房逼去。
顶在最前面的是以藤原为首的几名人质,罗洪哲、俊花、郭氏双雄等人紧贴后面,一步一步朝牢房逼近。狱警和行刑队员们一看这架势,哪还有心思抵抗,全都乖乖举起了双手。老枪和俊花一起冲进阴暗、潮湿、散发着窒人气息的死囚牢。只见一个近乎昏厥的汉子被四条铁链链成“大”字形紧紧锁在冰冷的石墙上,赤裸的胸膛上遍布伤痕,紫瘀绽裂,皮肉翻卷,已分不清是鞭伤、烧伤、刀伤、烙伤或其他什么伤。特别是一张脸,几乎看不出模样了,额前横眉一圈焦黑的灼痕,两只眼睛肿胀得仅能睁开一条细缝儿。鼻梁塌陷,鼻骨似被打断,两颊排满了燎泡,渗出的血浆已瘀成黑紫的血块粘在头上和脸上——若非是在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谁能认出这就是赵庆裕?
一床棉被将老赵裹着抬到车上,一把大锁将狱警和刽子手们关进死囚牢,一条铁链将汉奸县长“曹狗屎”拴在岗楼柱子上——嘴里塞着包脚布的县长大人低垂着脑袋,金鱼泡儿眼茫然地盯着胸前衣襟上插着的一封信,信皮上写着七个黑字——犬首参事官亲启。
闻讯赶回的犬首太郎气急败坏,从面如死灰的曹桂石手里夺下“老枪”留的书信,撕开封口,白纸黑字映入眼帘:
以你家眷,换我抗联;
一日不换,倭婆剜眼;
二日不换,小犬剁腕;
三日不换,撕票两散!
四行大字之后有一行小字——“老犬老犬,以非亲非故换回妻子儿男,合算,合算。”
犬首暴跳如雷,“唰”地抽出军刀,一道白光闪过,曹桂石斜肩带背被劈成了两半……束手无策的犬首只有乖乖地听从“老枪”的安排,将宪兵队关押的二十多名抗联战士送到疙瘩山下的响水河边,换回藤原等四名人质。这件事惊动了关东军司令部,一纸命令下来,将藤原削职为民,遣回日本国内,若不是看在他曾为帝国立过战功的分儿上,有可能办他一个怕死通敌的罪名。心灰意冷的藤原中一在回国前剖腹自尽。
第五回 离山归山
“嘭!轰隆隆!”炮声此起彼伏,这场炮击来得甚是凶猛,将虎头大厅里所有的家具都震得直抖。
厅内,黑虎正在破口大骂:“我操他六舅的,小鬼子这是要把疙瘩山轰平是咋地?”
炮击渐渐停止了,方汉超扔下一句“老三上后山,老二守家”,便一个箭步冲出虎头大厅,顺着山坡跑向最前面的第一道防线。罗洪哲一声不吭,跟在方汉超身后冲向前山,因为炮声一停,敌人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了。
第一道防线是由李疤拉眼儿和大刀冯五带领的四大队把守着,齐胸高的地沟沿上,三十几支枪口虎视眈眈地瞄着山下。冯大刀的那把鬼头刀戳在雪墙里,红绸子刀衣被山风抽得猎猎作响。李疤拉眼儿一见方汉超和洪爷来到,一指山下:“司令,狗操的小鬼子光打炮,不攻山,是想把咱们都崩死咋地?”
方汉超一撇嘴:“想美事儿,不攻山?不攻山他打炮干啥?”说着一指眼前十丈外的小树林,“你急啥,这不是来了。”
犬首为雪前耻,经过周密筹划,在响水河南岸布下前后两道封锁线,并调集了守备队的全部炮兵,将成吨的炮弹泼向疙瘩山主寨。此时,大约一个排的伪军摆成散兵向山上摸来,一边弯着腰前进,一边举枪射击,后面的两挺轻机枪掩护进攻的部队。
就在此时,惨叫声突如其来——不知谁绊了一下,本来埋在雪地里的一棵小树猛然弹起,碗口粗的树干“呜”地横扫了大半个圆圈儿,有两个人被扫中了小腿,惨叫声中四条腿骨齐刷刷折裂,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一个伪军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一只脚被套进索扣儿中,单腿挂在高高的树梢上。更厉害的还在后头,一副铁板夹子从雪窠中电射翻起,“咔嚓”夹住了一名机枪手的脚脖子。狼牙般的巨齿竟生生把踝骨连筋切断,疼得机枪手嚎叫着满地打滚儿,一梭子机枪子弹在滚动中胡乱扫向四方,把同伙儿的人撂倒五六个,雪地顿时被染红了。躲避子弹的人慌不择路,“呼通”一声巨响,伴随着更多的惨叫,不知有几个人一下子踩上了陷阱,也不知陷阱里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只听见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在死亡的巨大威胁下,进攻者魂飞魄散,一个个屁滚尿流地争着往回跑,惨叫声不绝于耳。
炮声再一次响起,炮弹集中砸在小树林里,看样子是想把林中的各种机关统统炸烂。可是这二里多宽的小树林,要想用炮弹像梳头一样挨排梳一遍,至少也得几百发炮弹。
“八嘎牙路!”小野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尽管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伪军和鬼子离第一道防线却越来越近。几个侥幸的伪军已快走出小树林,走在伪军后面的鬼子松了口气。地沟里的方汉超望着渐渐走近的敌人,高喝一声:“打!”手里的双枪“哗”地射出两梭子。三十几杆枪一齐喷火,子弹飞蝗般不间断地射向林中。刚走出小树林的伪军、鬼子突遭猛击,一下子乱了方寸。前面的躺下一片,后面的光顾着东躲西藏开枪还击,忘了还要踩着脚印走,于是,第二次进攻的人又重蹈第一次的覆辙,小树林再一次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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