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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神枪(8)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0-21 阅读:

黑虎高叫一声:“够份儿!”也跟着一口喝了个底儿朝天。马人龙撩开面纱“嗞儿嗞儿”地把碗内的酒慢慢吸到肚子里,一声不吭。
方汉超见此情景,便向罗洪哲欠身拱手,道:“既然洪爷与大小姐无意品酌,方某也不好再勉强了。二弟,你带几个人到山后,先打打场子。三弟,你陪洪爷往山后先到一步,我换换衣裳,随后就到。”说完冲俊花微微一笑,离席而去。
后山,一片两山夹峙的沟塘一直延伸到莽林深处。山坡上林木茂密,沟塘内蒿草丛生。柳罐斗子领着罗洪哲等人进到沟塘里时,马人龙已经分派十几个喽兵开出一条容人驻足的平地。众人刚刚分两边站定,只见一匹马放箭般从沟口奔来,齐腰深的野草,奔马四蹄蹬开,就像贴着草皮儿飞掠。眨眼间,奔马驰近,看得清那是一匹铁青马,周身洒满白斑点儿。这种马有个名叫“梨花骢”。飞虎方汉超一手策鞭一手控缰,头上绑了一根红色绸带--带尾迎风飘扬,犹如一簇火焰,身上的黑斗篷平展展朝后飘拂,似一面迎风挥舞的大纛。
赞叹声中,奔马掠过驻足观看的人群,驰去十余丈远,兜头又窝回来,一声嘶鸣昂首人立,硬生生勒在罗洪哲面前,两只前蹄“扑通”落地,纹丝不动。方汉超腾身抽镫,飘然落地。罗洪哲心中禁不住暗赞了一个好儿--“不愧飞虎!”
俊花只看得一颗芳心突突乱跳,但见飞虎头扎红飘带,身着黑色骑马装,黑斗篷,脚下是一双黑里透亮的大马靴,雄姿英发,器宇轩昂,腰带上插着的两把“大镜面儿”匣子枪,更衬出山大王的霸悍。
飞虎向罗洪哲拱手抱拳:“让洪爷见笑了,方某久仰洪爷神技,弟兄们也都到齐了,就请洪爷亮盘子吧!”
那边柳罐斗子、马人龙已吆三喝四地把七八十个喽兵整好队。
罗洪哲看了看仨虎摆下的阵势,冲飞虎抱拳还了个礼,微微笑道:“大当家的,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儿个你是东,我是客,客不宾东这是常理。不管咋说,我也不能在大当家的之前抖威风,领教过大当家的‘一马三枪’之后,我再献丑也不迟吧?”
“好,方某就依洪爷的吩咐,先亮亮盘子。二弟、三弟,搭架子啦--”飞虎一声高唱,扳鞍认镫,“忽”地一下跃上马背,梨花骢前蹄腾空,昂首向天,一阵“咴儿咴儿”嘶叫。
“洪爷上眼!”柳罐斗子拉开嗓门,一声高喊,从腰里抽出两支冰锥,左手朝沟塘边十丈开外山坡上的一棵大松树虚虚一点,右手的冰锥“嗖”地一声甩了出去,锥锋破空,好似强弩出匣,呜呜作响。
柳罐斗子接着一声怪叫:“走--”另一支冰锥也跟着甩了出去,流星赶月般追前一支冰锥。
“嘭!嘭!”两支冰锥几乎同时扎在大松树上,一左一右,并排插着。“好功夫!”“三爷好功夫!”喝彩声鹊起,骑在马背上的方汉超面上也现出赞许的笑容。
马人龙不声不响地从喽兵手中接过一摞三个金边细瓷小茶碗儿,抬眼朝蹚过草塘走到大松树跟前的黑虎后背瞄了瞄,叫道:“三弟回身!”
一个“身”字刚吐出口,马人龙左右开弓,双臂一振,两只茶碗滴溜溜打着转儿直向黑虎飞去,堪堪飞到黑虎的脑后,柳罐斗子一个鹞子大翻身,探出双手,两只茶碗儿平平落入柳罐斗子手中。众匪徒又是一阵喝彩。罗洪哲是行家,知道马人龙露这一手比刚才黑虎的“流星赶月”难度大,不说找准儿,单单把两只茶碗“片”出十几丈远也不简单。柳罐斗子把接到手的两只茶碗一边一个稳稳当当搁在锥柄上,“架子”搭好了。
飞虎朝罗洪哲微微抱腕:“方某献丑。”双镫一磕,骑马朝沟塘口飞驰而去,转瞬即回,只见一道黑线直扑沟内,当奔至与大松树对面时,马背上的方汉超双枪齐扬,“乒!乒!”两声枪响,锥柄上搁着的两只小茶碗应声粉碎,瓷片四溅。马人龙一声清叱--“起!”手里剩下的那只小茶碗直直抛向空中,方汉超一勒梨花骢,手中两把快枪一齐举过头顶,双枪齐射--“乒!”随着枪响,空中的茶碗儿顿时化作四分五裂的碎片。好一个“一马三枪”!
方汉超甩镫离鞍下了马,抬手止住了众多喽兵的欢呼,气不长吁,面不改色,施施然走至“老枪”面前:“请洪爷赐教。”
罗洪哲心中暗惊,虽说他原先知道这三人有点儿门道,但绝没想到疙瘩山果真藏龙卧虎,更没想到人称“快马快枪”的飞虎方汉超不仅一表人才,且文武兼备,精细过人。罗洪哲暗忖:这个姓方的不是野路子出来的,不知是个啥来头?
罗洪哲心神一敛,朝飞虎点头称赞:“大当家的这‘一马三枪’果然不同凡响,令罗某佩服。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手上功夫也可说是顶尖儿的高手,名不虚传!罗某年过四旬,腕力上自愧不如两位正当年,我就献个丑吧。”说着朝黑虎掷中的那棵大树一指,“还是它吧!”第一支冰锥“唰”地一下甩了出去。
这支冰锥的声势比黑虎刚才露的那一手可差多了。看样子,就算能赖赖巴巴地“悠”到大松树跟前,也决扎不进树干里去--太没劲了,顶多能把树皮蹭下一块,这不是成心丢丑吗?
众人疑惑之际,“老枪”手中的第二支冰锥也“唰”地一下甩了出去,这回更慢了。但凡暗器都讲究“锋”,不光是为了锋利,暗器飞行时必得让“锋”领着走,可这支锥--这冰锥居然是倒着甩出去的,尾冲前,尖儿朝后。还有更怪的,就在前一锥的锥尖将将贴上树皮,眼瞅着“吧嗒”一声就要掉下来时,后锥堪堪赶到,无巧不巧地用锥腚儿朝前锥“当”地砸了一下,这一砸,就像用锤子将前锥“楔”了一锤,“噗!”锥锋扎进三寸多深。仨虎惊呆了,“老枪”的这招“飞钟撞钹”,比柳罐斗子才刚儿卖弄的那手“流星赶月”,力道与巧劲儿上的火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罗洪哲朝俊花一招手,俊花从腕子上褪下一对玉镯,又从辫子梢上解下一根红头绳儿,用红头绳儿把两只玉镯一头一只结结实实拴好,然后递给爹爹。
罗洪哲把玉镯递给老赵:“去,挂上。”老赵大步流星蹚过草塘,来到大松树下,将一只玉镯挂上冰锥,另一只在下边“当啷”着,一摇一摇,好像个自鸣钟的钟摆。老赵哈腰把地上的那支冰锥拾起,抬头朝罗洪哲喊道:“老爷,我就在这儿等着吧!”罗洪哲道:“也好,省着来回跑,你就在树后眯一会儿吧!”
罗洪哲一声沉喝:“枪来!”
俊花神色凝重地将老枪双手捧上,罗洪哲单臂一振,枪已在手--填药、装弹、压顶门儿火儿,眨眼完成。众人看得真切--罗洪哲装的枪弹是一颗“灯笼果儿”大小的单子儿。
老枪在罗洪哲手中缓缓举起,阳光下,老枪似乎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神秘色彩,格外耀眼。罗洪哲平端枪身,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整个人似一座雕像,超然物外。
众人伸长了脖子,憋住了呼吸。
罗洪哲托住枪身的左手“突”地一弹,一道耀目的亮点儿从掌中倏然射出,亮点儿在阳光下格外刺目。众人还不知咋回事,罗洪哲一扣扳机,老枪“轰”地一声大响,火冒烟腾。再看大松树上挂着的玉镯--红头绳被拦腰击断,系在下边的那只玉镯迅速坠落,罗洪哲左手先行打出的袖锥此时正好赶到,穿过玉镯“嚓!”地稳稳钉在大松树上,同时,玉镯“啪”地落在锥身上,一丝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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