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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无边(6)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1-05 阅读:

  刘老师雄姿英发,学识渊博,既是律师,又是博导,打赢过好几件震动全国的大案,还把一个不可一世的中国巨骗送进了监狱。他的人品人格,邵杰很是敬佩;他的学识才华,邵杰无比折服。当他突然站在邵杰对面的时候,邵杰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刘老师望着邵杰,面带微笑。
  邵杰稳了稳神,上前给刘老师敬了一支烟,说:“刘老师,您怎么来了?”
  刘老师悠悠然吐了一口青烟,说:“我是来尽自己的职责的,一切为了当事人。你不也是吗?为你的当事人来打赢这场官司!”
  邵杰清醒了,说:“刘老师,您可能赢,赢的是水平;我也可以赢,但我赢的一定是事实。”
  开庭的铃声响了,学生和老师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结果,“太钢”一案,邵杰大获全胜,吴新高举白旗彻底投降,这个结果是邵杰完全没有料到的。
  吴新提出要求调解,经法院主持,诉讼三方达成如下协议:一、吴新放弃一、二审的全部诉讼请求;二、吴新赔偿福州公司经济损失20万元,赔偿“太钢”经济损失30万元,限期付清;三、“太钢”、福州公司放弃对吴新其他责任的追究。另外,本案一、二审案件的诉讼费全部由吴新负担。
  江城中级人民法院庄严地在调解书上盖上了鲜红的大印。
  吴新对邵杰产生了恐惧感,他心里极不踏实,又将一封道歉信电传给“太钢”,态度“诚恳”地向“太钢”表示道歉,请求“太钢”的谅解。“太钢”接到电传后,大概认为吴新对错误的认识已经“很深刻”,所以就真的没有再追究吴新的行为。
  “太钢”的法律部长来到江城,面谢邵杰,大赞邵杰是“中国大律师”,能打赢自己的老师,能将臭名昭着的“钢耗子”整得心服口服,确实不简单。邵杰谦让一番后,又把吴新的故事讲给“太钢”领导一行听,他们听得哈哈大笑,一旁的老先生和武梅梅也跟着笑。
  邵杰还告诉他们,中国“五矿”的案子一审也判了,吴新同样败诉,估计他是不敢上诉的。
  六月飞雪
  黄老板的老家在湖南,但她很早就嫁到了武汉,在长江边的一家国棉厂当了一名纺织女工。刚到武汉的时候,黄老板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友好,一人有困难,八方来支援。车间也经常搞学习,但即使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也都是与人为善的,诚心诚意的,没有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可惜,美好的时光却一去不复返。因为工厂效益不好,黄老板提前退休了。经与家人商量后,她在武昌民主路开了一家餐馆,开始取名叫“伊甸园”,后来改名叫“金银屋”。餐馆的前身为一家国营饮食店,因经营不善,日渐败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她便和孩子们把它接了过来,进行了装修,让它旧貌换新颜。那个地方地段很好,工厂、学校、医院、部队都有,交通方便,人流量大,消费水平高。所以,黄老板的餐馆开张后,生意一直非常好。后来,黄老板的儿子黄斌又把大笔资金投入到股市中,赚了许多钱,他们家的日子于是一天天富有起来。
  1995年秋季,黄斌的几个朋友邀他出去玩麻将,结果被执法机关盯上,黄斌被抓……事情过了一年多,黄斌在南京为一家公司做股票代理,公安局又把他抓住了,说他还有赌资没交齐,再次逼迫黄斌交钱。黄斌做股票代理生意,耽误不起时间,只好找公司借了60万元给公安局,给的是汇票。三个月后,黄斌从南京转到北京一家公司做股票代理业务,又突然和家里失去了联系。过了十多天,家属才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说黄斌被收容审查。
  原来,黄斌被释放后,又有朋友邀他去玩骰子,结果他自然是输。输就输了,黄斌也没多往心里去。可是,有朋友却悄悄告诉他,玩骰子的赢家不地道,他们事先把骰子做了假。黄斌闻言大怒,于是把赢家找来,要他们退钱!开始时,赢家们自然不承认,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谈判”,免不了拍桌子骂娘,最后对方同意退钱,用黄斌的话说,这事也就算“和平解决了”。可赢了的钱又退回去,赢家们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丢了这种面子,将来还能在社会上混吗?赢家中一人跟公安局长的儿子熟悉,便将他请来,在酒席上倾诉了委屈,还塞给了他一个鼓鼓的信封……公安局长的儿子回家后将情况告诉了公安局长,公安局长听完后,认定这是一起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当即以涉嫌绑架罪抓了黄斌……大祸酿成后,黄老板自然是全力营救黄斌。侦查办案期间,自然一切保密。只是不知黄斌关在什么地方,黄老板成天跑这家看守所那家看守所打听,跑断了腿,哭肿了眼睛。这时,有好心人出主意说,找个律师吧,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公安局也得讲道理啊!
  也是病急乱投医,黄家全家人没有一个懂法律的,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一阵,最后在江城的一所大学里请了一个学法律的在读博士生帮他们打官司。博士生根本没有搞清楚全部案情,前后倒收了黄老板东挪西借凑来的80多万元的律师费,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代黄老板写了一封申诉信,在申诉信中提了七个问题:
  一、新的《刑事诉讼法》已经生效,收容审查已明令取消,公安局为何还要采用?
  二、黄斌几次三番被关押,公安局除开了一次“收审决定通知书”外,其他几次都没有通知家属,这是为什么?
  三、根据国务院有关收容审查文件规定,收容审查对象必须是“有轻微违法犯罪行为,又不讲真实姓名、住址、来历不明的人”,或者“有轻微违法犯罪行为又有流窜作案、多次作案、结伙作案嫌疑需要收容查清罪行的人”。黄斌根本不属于这两种收审对象,他是做股票代理的,由于公安局的收审行为,致使黄斌股票共损失1000多万元,不知道这一责任该谁承担?
  四、黄斌赌博一事,既然已经被公安局作罚款处理,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进行关押、罚款?他在赌博被抓时赌资8000余元已被罚没,为何还要一再追“赌资”?
  五、参加赌博人员十多人,为何只三番五次处理黄斌一人,法律公平性在哪里?
  六、在南京抓黄斌时,黄斌曾垫付2万元费用,请问有“犯罪嫌疑人”为警察垫付费用的吗?
  七、原来公安局答应“抵押”的轿车交钱后退还的,家属交款后询问轿车去向时,公安局答复说已作8万元处理了,可没有给任何单据,请问这样处理合法吗?
  博士生战战兢兢地提出的这些问题,激起了公安局更大的对立和愤怒,他们于是加大了对黄斌的处罚力度,以致黄斌被收审了将近一年时间。黄斌在失去人身自由的情况下,只好无奈地把股东代码卡号、资金账号告诉了朋友,其中就有江城大江证券大桥营业部的叶经理。不想朋友变节,落井下石,黄斌在广西、北京、上海等地的股票全部被盗卖,总金额高达3000多万元。
  没办法,黄老板只好将“大江证券公司”推上了被告席。
  江城人民法院受理了黄老板诉“大江证券公司”返还股票一案。尽管案情并不复杂,事实也很清楚,但是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开庭和第二次开庭时间居然相距6个月。第一次开庭时,券商根本拿不出证据,在法庭上支支吾吾,显得心虚无力。第二次开庭对账时,券商一问三不知,显得更加窘迫尴尬。虽然前后两次审理的时间太长,但黄老板还是觉得自己打赢官司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让黄老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案子经一、二次庭审后,本来可以直接宣判的,但过了三个月后,法院又通知重新开庭。后来她才打听到,券商在庭下进行了一番活动,得到了个别法官的指点,提交了一份“补充答辩状”,生拉硬扯地提出了所谓的“诉讼时效”问题。
  黄老板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她隐约地感到了这场官司正在起着微妙的变化,她猜测法庭内外可能会有一笔交易正在悄悄地进行,这场官司将会由法院出招使自己败诉。她想,一个普通老百姓和一个拥有十几亿资金的公司打官司,如果失去了法律的公正,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残酷的现实不久便印证了黄老板的猜测。第三次开庭后,法院拖了12个月,就是迟迟不判决,似乎觉得“时效”还不足以驳回黄老板的诉讼请求。一天,法院突然给黄老板送达一纸“交纳诉讼费通知”,要黄老板“自收到本通知后七日内向我院预交诉讼费若干万元。否则按自动撤诉处理。”无钱打官司的黄老板眼前一阵发黑。自从千万巨额股票被券商盗卖后,她家中的生活已是日渐拮据,法院明明知道她打不起官司,已申请缓交诉讼费,现在却又逼她限期交纳诉讼费,这不是明摆着要她自动放弃诉讼权利吗?
  黄老板的亲友们闻讯后,无不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最后,黄老板只有强忍悲愤,忍气吞声地清点家里尚还值钱的财物,包括冰箱、彩电、衣柜……送到法院作部分诉讼费抵押。
  离交纳诉讼费的期限只有最后一天了,那天的天气阴沉而又烦闷,老天仿佛想哭却哭不出来,黄老板和老伴拖着年迈病弱之躯,颤颤巍巍地把一车抵押物品拖到了法院门口……第四次开庭,黄老板没能到庭,她年事已高,一连串的打击使她病痛交加,多日卧床不起了。
  按规定,如果合议庭的意见与领导的意见不一致,则应由审判委员会裁定,这也是黄老板想争取的,然而经第四次开庭后,该案并没有提交审委会,黄老板接到的仍是第四次开庭前法院某领导的司机告诉她的结论——“以诉讼时效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虽然,法院在严重超过审理时限15个月后,以券商利害关系人的一纸不具备法律效力的“情况说明”,驳回了黄老板的起诉,但这纸判决却不能剥夺黄老板的民事诉讼权利!她始终坚信:公理不可战胜,正义不可战胜,人民不可战胜!搞司法腐败的人终究会自食其果!
  诉讼不胜,生命不息!黄老板含泪表示,她不服一审判决,她要依法上诉,讨回公道。她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践踏神圣的法律!老百姓是不愿意打官司的,但既然被逼上了梁山,那就只好横下一条心来,滚钉板下油锅,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邵杰之所以会介入此案,完全是因为武梅梅的父亲武清泉的缘故。武清泉和黄老板原先是一个工厂的同事,也是街坊,黄家发财时,武清泉倒是没有怎么去关注他们家。现在,老同事遇上了大麻烦,古道热肠的他心里不由暗暗地同情起她来。
  这天,武清泉又见黄老板失魂落魄地从自家门前走过,于是喊住黄老板,请她进去坐下,为她沏了一杯茶。
  谈起眼前的祸事,黄老板还未端起茶杯,已是泪先流出。
  武清泉赶紧安慰黄老板,说:“嫂子,你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给你请个律师怎么样?”
  黄老板绝望至极地说:“请谁也不行了,谁能扳得动公安局、法院啊?”
  武清泉说:“我介绍给你的这个人,原来也是公安局的,我家梅梅的冤就是他帮忙申的,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哩!”
  黄老板不相信地摆了摆手,说:“他们都是一家人,胳膊肘会往外拐?”
  武清泉说:“我家那位恩人现在不当警察,改当律师了,听我家梅梅说,他已经打赢了好几个大官司哩!”
  黄老板眼里忽然一亮,却又无力地垂下了头,她老泪纵横地说:“唉,就算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很厉害,我也没钱了……”
  武清泉涨红了脸,说:“嫂子,你别小看人,我那恩人不贪钱的!”
  事后,邵杰开玩笑说,幸亏黄斌没钱了,如果他还有钱,又去托关系走后门,说不定还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官司也不一定能打赢。原来,黄斌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却没有停止过“地下活动”,毕竟他在社会上还有一批朋友,他的朋友们甚至找到了公安局长的儿子。公安局长的儿子不管口头上怎么承诺,实际上他根本不会帮黄斌的忙,也不要黄斌的钱,他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有堕落到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地步。再说,他蒙得了别人,绝对蒙不过他当公安局长的老子,老子可能受儿子的一次蒙蔽,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黄斌的第二个悲哀是,没有能力请律师。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邵杰经过武清泉和黄老板介绍案情后,竟动了恻隐之心。
  此时,郑厅长已经当上了江城市委副书记,仍然分管政法。邵杰下飞机后就去了郑副书记家,他开始时根本不提黄斌其人,只讲案子,把案子当作案例跟郑副书记进行讨论。郑副书记听完后,竟坐不住了,起身大声道:“这个案子中,黄斌的绑架罪不成立啊!”
  其时,黄斌已经被批捕,申请行政复议还得有个过程,首要任务是得把他保释出来。可等邵杰刚为黄斌办好取保候审手续,走出公安局大门时,又一件案子发生了,广西南宁警方以涉嫌诈骗等罪名对黄斌发出了通缉令。邵杰长叹一声,不得不回过头来对付又一起冤案,他对这位刚刚认识的当事人苦笑着说:“你小子,怎么像个丧门星,弄得四面楚歌,鸡犬不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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