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神功救美
琼一娘一把父仇母恨及凄凉身世,不厌其详,从头到底告诉了麟儿后,虽然两人同衾共枕,心心相印,但女孩子只要触一动了愁怀,人在玉郎怀中,那眼泪儿还能少得了!忍得住?这一夜 ,真是婉转娇一啼,哭得如带雨梨花,她人本俏一丽艳绝,对麟儿更是柔情蜜一意,故麟儿对她,除了那师妹外,当然是一爱一之至极了,这一哭,把美男子哭得也失去了主张,紧抱着她的娇一躯,姊姊长,姊姊短,也不知喊了多少遍。
翌日清晨,窗中已透进朝霞,照着那床 上两个金童玉女,男的伸着一条右臂,臂弯里,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他们脸偎着脸,紧闭着一双秀目,真是如花美眷,锦绣鸳鸯,男的一觉醒来,见天已大明,忙把女的喊醒,两人忙穿着衣服,打开门,让店伙送来了洗脸水,梳洗己毕,略进一点饮食,付过店银,双双束装动身,直向四川巫山进发。
麟儿武功已臻化境,琼一娘一因跟着麟儿锻炼了不少的奇招异式,功力业已比前进步了不少,就是凌虚飞渡的绝顶轻功,麟儿也倾囊相授,不过她功力不深,两人轻怜蜜一爱一,一路行来,不但毫不寂寞,反显得日子太短。
进入四川境内后,不久,两人即到达秀山,这里四处都是山地,不但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而且是地瘠民贫,四周居民也极为稀少,麟儿提议夜间干脆找一庙字或尼庵居宿一晚,第二天再赶路,琼一娘一笑道:“这儿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庙字或寺院,倒不如找棵大树,露宿一晚为佳。”
麟儿嬉皮笑脸地接口道:“那一来,我们岂不变成了露水夫妻?”
琼一娘一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轻骂一声:“短……”底下的字,却不忍说出口来,麟儿不禁对琼姊姊扮了一个鬼脸。
夜色已深,两人已来到一座山上,山并不高,岩石树木到处皆是,两人只想找到一处岩洞或一株大树,以作栖身之处,但这种岩洞与大树并不好找,即使有,那岩洞也嫌大湿、大小,局促在里面,岂不委屈了美人?树木虽多,但并不是什么古木撑天。虬枝密干,人坐其上,并不好受,琼一娘一叹了口气,只好耐着一性一子,与麟弟弟继续找寻,麟儿人本天真,有了琼姊姊朝夕相对,更加乐不知愁,两人携着手并肩同行,宛如两颗明珠玉树对映生姿,他为了安慰心上人,自有说不尽的情话绵绵,鹣鹣鲽鲽,琼一娘一见他如此,自然是心满意足,随遇而安。就这样,两人正在心心相印,物我皆忘的时候,忽然从侧面飞来两一团一 花一瓣,打得他们两人满头满脸,远处还传来一阵很轻微但象银铃似的笑声,并道:“要这样,才象一对新婚夫妇呢!”
停了一停,随又听见那声音继续说道:“这种荒山乏人的地方,他们今晚找不到住宿之处,只好暂时做对野鸳鸯了!”说罢,似乎嗤嗤地笑个不停,但情形却绝无恶意。
这声音特熟,使琼一娘一不禁怔了一怔,麟儿也听出戏一弄自己的分明是两位女子,虽无恶意,但说话却尖刻异常,自己无所谓,野鸳鸯三字,琼姊姊焉能受得了?
正想出手找寻,来一个投桃报李,人来作势,琼姊姊早一把将他拉住,低声对他说道:
“出手轻一点儿,这是自己人,伤了人家,姊姊可不依你,你整天向我厮一缠,听听人家说的什么?你看多羞人,今后如再不听我的话,我理你才怪!”说完握着麟儿的手,捏了一把,麟儿笑了一笑,一招飞一燕投林,从斜刺里直向旁边一棵大树扑去。
麟儿用的原只是一两成功力,故功夫并不显得特高,忽然从树从树上发出两种银铃似的笑声,并飞出两条俏影,分向旁边两棵大树上飞去,迅速异常,在左边的一个,还咯咯地笑个不停,边飞边说道:“你撞着我,看我饶了你那心一爱一的人才怪!”
麟儿听她说话尖刻异常,但那声音娇得有趣,不禁逗发了他的童心,一式神龙摆尾,快如驽箭,从空中直向她扑去,那俏影落在枝上,一见麟儿扑来,却用飞一燕投林的身法,对着琼一娘一的身边直落,落地后,一把抱着琼一娘一纤腰,笑嘻嘻地央告道:“三妹救我,那野男子太厉害了,我还斗他不过。”
这时向右边飞落的一条黑影也扑到琼一娘一身边,琼一娘一一见这两人,早亲一热地招呼了一声二姊、四妹,三个绝色女子,站在一块儿,那一话儿还有完吗?只见她们低语笑滤,手携着手,亲一热异常。
麟儿也落在她们的身边,他能暗中见物,只见这两个女子都生得秀丽异常,虽较琼一娘一稍次,但也系人间丽质,琼一娘一称师姊的那位,穿着一身淡绿,那称师妹的,则穿的是一身淡黄,两人都背着一一柄一长剑,挂着一只革囊,麟儿落地后,琼一娘一忙叫他见过师姊及师妹,那师姊姓毕,芳名瑶,师妹则系袁玉英,麟儿喊了一声音姐姊,并手为礼,恭谨异常,两女忙还礼不迭,月下细看麟儿见他那份人品,不由得暗中间声喝彩,惊为天童,两人虽属正门侠女,也禁不住春一心微荡。
毕瑶笑问琼一娘一道:“三妹,你几时遇上了这位弟弟。”停了一停,又一本正经地道:
“我应该说是妹夫。”
琼一娘一不依,走过来要呵她肋下,吓得她作揖求饶,两人戏谑了一阵,于是找到了一块石地,同坐下来,自然,麟儿也挨着她们坐在一块。
琼一娘一细间她们来此的经过,毕瑶一副大一姊姊的派头,一一向她说了。
原来自琼一娘一走后,青云师太颇不放心,叫师妹青莲推演神算,青莲占了一卦,卦上现出的是有惊无险,不但会着当世奇人,而且她终身大事,似乎亦与此人有关,青莲正要赴四川峨嵋山上采药,但因峨嵋派在江湖上至为名大,本门与峨嵋派,素无渊源,采药峨嵋,难免引起无谓争端,虽然并不伯他们人多势众,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可是这种丹丸,与本门关系颇大,又不能不炼,故立意亲赴峨媚一行,经与师姊商量,青云也点头应允,她又向师姊请示,拟携向淑云赴华山一行,而后转赴四川,毕瑶、袁玉英则迳奔巫山,以助三弟子一臂之力,因江湖劫运已起,急需与各派连络,门下弟子也需在江湖阅历一番,她们师妹妹情感极好,这么一说,青云还有什么不赞同?
姊妹两人在秀山附近就发现了麟儿与琼一娘一的行踪,依照袁玉英的意见,应该马上招呼他们,但毕瑶生一性一却有点刁钻古怪,故趁着夜晚,乘他们不备的时候,故意地变花样捉弄他们,琼一娘一笑着打趣毕瑶道:“你成天的捉弄小妹,总有一天,要嫁个恶姊夫,把你管束得喘不过气来、你才知道厉害!”
毕瑶早笑得花枝招展,向琼一娘一说道:“那还早呢!不象你如今,就被什么一爱一弟弟把腰儿也搂细了。”说得麟儿、琼一娘一脸上一红。
戏谑了一阵,因大家还未曾吃过食物,彼此自然感到有点讥饿,麟儿忙拿出身边的干粮及剩下的陈酿招待她们,姊妹们边吃边谈,异常高兴。琼一娘一自然把认识麟儿的经过毫无隐瞒地—说了,听得毕瑶。袁玉英两人,也感叹不置,因此对麟儿更产生了不少好感!
当晚,四人终于找到了一座岩洞,过了一宵,翌晨立向巫山进发。
他们一行四人联袂北进,一路上笑语如珠,欢洽异常,毕瑶虽然是大一姊姊,但比琼一娘一也不过大了三个多月,比袁玉英还小了半岁,庐山派系以入门先后列长幼次序,并不以年龄高低为准,一路北行,走的都是山林捷径,毕瑶人最好胜,她施展的轻功提纵术,竟是庐山派上乘轻功踏雪无痕,袁玉英则施展草上飞行术,只见她两人走得呼一呼凤响,快如风驰电掣,捷逾奔马,两人功力,以毕瑶较高,玉英稍次,按着毕瑶想法,轻功一项,姊妹行中以她列为第一,麟儿功力,她昨晚见过,似乎不见得比自己强到哪里,虽然琼一娘一说得他功臻化境;但总有点不大相信,一阵奔驰,看到麟儿与琼一娘一行若无事,那身一子却轻飘飘的,麟儿走的竟是普通步法,连琼一娘一也丝毫没有施展什么上乘轻功,不管你怎样加快,他们两人始终与自己保持着同样距离,袁玉英则落后四五尺远,她不觉暗暗称奇,殊不知麟儿已可凌虚飞行,琼一娘一也锻炼了这种功力,虽然她还不及麟儿那样已是陆地神仙一流,但与自己师妹轻功提纵术来比较,那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走了数日,已到潜字庙附近,这一路居民颇多,道路也颇宽广,四人放缓了脚步,边走边谈,忽然从斜刺里来了五匹白马,马上坐着三女两男,那三位女的生得俏艳异常,穿的都是淡绿色的紧身袄,束着淡绿色的自摺罗裙,淡红弓鞋,身背长剑,剑把上拖着黄穗,人虽然生得秀丽,但显得高傲异常,那两位男的全副武生打扮,穿的都是一身青色服装,背上负着古色长剑,剑一柄一上却拖着红穗,面象也颇不恶,但两眼望人却带着不屑神气,这五匹白马高大异常,驰如驽箭,一望而知是宝与龙驹,马上男一女也未注意到麟儿等人情形,他们把马缰一提,五匹马一声长嘶,从麟儿等人头上一跃而过,背后的男子还回过头来,对着他们一阵哈哈大笑,毕瑶不禁大怒,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你们骑着马,从行人头上飞跃,畜牲固无知识,难道马背上骑的,也是畜牲一道的么?”
那五人一听,立将马经一勒,掉转马头,一字横徘,拦在路上,三位女的一看到麟儿,脸上均显出惊异之色,那满怀怒火似乎立即消去了一大半,男的看到琼一娘一等人的秀色,满脸蛮横与轻蔑也冲淡了不少,毕竟女人是水做的,水一性一善变,男人是泥做的,有时不免糊涂,所以事情还是容易出在男人身上。
这二男三女,说起来很有点来头,男的是峨嵋山觉明大师的高足,一名杨立,一名双华,从小、就拜觉明大师为师,得峨嵋派武学秘传,峨嵋武功自成一家,人多势众,除与青城,一邓一 崃、岷山等派互有渊源外,与其他各派均无来往,就是武林两大主脉,昆仑、崆峒两派,也不在他们眼内,故杨立与双华行道江湖,一方面仗着师传武学,再则又仗着峨嵋威望,故很受江湖同道的敬仰,于是养成一种自大与狂妄的气一习一 ,那三位女的系青城派赤霞女一爱一徒,人称青城三凤,第一位陈玉贞叫做云中凤,老二成玉霜叫碧梧凤,最小的一位熊玉仪,又名归来凤,老大与老二与峨嵋派杨立双华打得火热,老三与峨嵋高弟郭祥武人称天生一对。这次郭祥武没有来,故成为三女两男,么凤只好打单,杨立与双华同访青城派,青城掌教一气真一人与峨嵋四老一交一 情至厚,对这两位师侄自然与众不同,赤霞女也深觉这两位师侄人才武功均超人一等,而大凤二凤,上显出对二人有相爱之意,男一方对女的则更倾倒,师徒同意,那还不是烈火干柴,一拍即合。
漕宇庙与观音庵系峨嵋、青城之别院,漕宇庙由峨嵋派铁杖仙童董一清主持,观音庵则由赤霞女师妹冷面观音金素霞掌理,三女两男此次骑着青城五匹宝马联袂下山,一方面系静极思动,再则系到潜字庙与观音庵看看分别已久的师叔。杨立双华与巫山蛇蝎书生武成林系总角之一交一 ,这次下山,自然也想看看童年旧友。
峨嵋青城一邓一 崃三派在江湖上自然是武林主脉之一,更因三派人多,这一互相连络,气势更胜,于是推峨嵋为首,青城一邓一 崃为副,遂有作武林盟主之心,事态虽未臻明显,但趋势业已形成,于是昆仑与崆峒两派对他们也深觉头痛,引为深忧。
峨嵋与岷山两派也有极深感情,岷山派与青城一邓一 崃则彼此稍有嫌隙,不过双方如由峨嵋来排解,小误会自然可以冰消。
这一来,江湖上派与派相联,帮与帮结合,门人弟子,彼此互以门派不同,为点小事,各不容让,如有那气量狭小一性一喜护短的长辈,为着门弟于吃了亏而实行报复,则星星之火,将成燎原之势。峨嵋青城一邓一 崃三派联盟,嚣张跋扈,实为未来武林劫运之起一主要因素,麟儿等与马上三女两男争端一起,于是江湖事变,也就层出不穷,同时也替昆仑庐山竖下了几个强大敌手。
双华因见毕瑶出口伤人,虽然看到对方是一个很俏一丽的女子,但一向狂妄惯了的毕竟还是带着一点怒意,于是瞪着一双怒眼,向毕瑶喝道:“你为何出口伤人?”
毕瑶也叱问道:“你为何向行人头上跃马?”
陈玉贞也睁着怒眼,半喝半问道:“你看到了马,为何不让路?”
麟儿笑道:“你的马是从斜刺里而来,路中既有行人,你们将马稍停,让人过去后再走,才是正理,江湖道上,我们从来也没有遇到骑着马从人家的头上飞过,我们要是与你们一般见识,一出手,恐怕你们的马也得当场受伤,但是我们认为那大无意思,故而就忍手未发,事情过去也就算了,彼此包涵一点,诸位就此赶路吧!”
麟儿这番话说得人情人 理,但也相当强硬,陈玉贞见到他那份人品,眼睛只朝他身上转,怒火早已飞去爪哇国,当然不会有第二步不友好的行动,杨立却气到万分,手中马鞭朝着麟儿脸上横扫过来,那能用手指弹得破的俊脸,如被马鞭一抽一着,那还得了,麟儿琼一娘一一点也不急,毕瑶袁玉英倒焦急异常,正待动手攻击,解救麟儿,却被琼一娘一用手止住。那马鞭看看一抽一到脸上,也未见麟儿怎样动手,对方的鞭子却到了麟儿手上,他秀眉扬了一扬,琼一娘一早知道,触怒了这位小煞星,对方准得吃点苦头。麟儿这一手百变擒拿法一施展,不但对方两男三女心中一怔,就是袁、毕两女也不觉一呆。
那云中凤用眼看了看师兄妹,早跳下马来,向麟儿一笑道:“这位好俊的功力,我想就此讨教几乎高招,不知是否乐干赐教?”
毕瑶早已越众而出,笑向云中凤道:“待我和你比划比划。”说完,手按哑簧,拔剑在手,赤蛟剑一出鞘,红光映日,耀目生辉,云中凤剑也出鞘,却是一道淡绿光华,剑光射着人,使人有一陰一森森的感觉,最奇特的还是那剑一柄一,剑一柄一是白的,却带着一颗拳大的骷髅头,使人一看心中感着很不舒服。
琼一娘一俏生生地走到麟儿身旁,幽幽地问道:“这是一一柄一什么剑?那绿光照着人,使人机伶伶地感到一股寒意,瑶姊武功虽高,遇着这种奇异的兵刃,可能不是这女子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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