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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掌碎铜铃(2)

玉仪一见龙女那种清雅绝俗、秀丽超人的容姿,早已叹服不尽,更被她这种一温一 柔大方、亲切诚恳的态度,大为感动。原以为龙女乃一家长门一爱一女,既无兄弟,又无姊妹,一定是娇生惯养,盛气凌人,对于别派人物,即使不心存轻视,至少也不会过分热心。她原抱着满怀热望而来,但一经发现这位如花似玉、身无半点烟火味的美人,早已看出她是紫一陽一真一人的一爱一女,自感热望受阻,隐忧重重,遂呆立窗外,进退不得。谁料人家眼明耳锐,已知窗外有人,清院甫落,人已飞出,那身形之快,比琼一娘一尚不知高出多少,要一抽一身退回,她原料到龙女一出,麟儿自必飞身紧随,自古以来“公不离婆”,虽然是未婚夫妻,既然聚在一起,那异一性一吸引力,比已婚的,尚不知要强出多少。这一着,果然料得一点不差,不待龙女动手,玉郎早已扑身而至,还热情洋溢地对自己作不尽的打量。名门正派,富有正义感的人物,无一处不充满着人间一温一 暖,与那些邪门异端、作恶害人、绝三纲废五常的武林败类,相差不知凡几?龙女这种一温一 柔诚契,哪能不打动这位江湖少女的芳心?

她接过茶,凄然一笑道:

“说来很使人费解,见着你们,似有道不出的安慰,如不是师恩深厚,我真不愿重返青城,但江湖儿女,各有其门规所限,又哪能听从自己的心意去作?”

麟儿剑眉一扬,朗声清笑道: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原在于那些存心不正的武林败类作茧自缚,如能破除成见,捐弃那种损人利己之心,少作一些贼民害世之事,让中和立育之理昭扬于天下,则武林中即可无争扰,人世间亦可以庆太平,那一来江湖儿女,还不是彼此一家?有什么门规所限?然而,这原不过是理想罢了!到此一步,时日尚远,欲想达成这种预期目标,还在于我们彼此努力。”

美男子滔一滔一不一绝,大发高论,琼一娘一微嗔了他一眼,含笑道:

“仪姊姊深夜到此,想必有要事相商,你一打岔,就说个没完,谁愿意听你这种高论呢?”又笑向玉仪道:

“姊姊如有事相商,尚请明告!”

玉仪叹了一口气,神色凄然地说道:

“言来确使人惭愧万分,不是有求于麟弟,我实在不顾骤离又转!”

麟儿惊道:

“仪姊有何要事需小弟稍微效劳?只要你讲出来,哪怕翻一江一 倒海,我一点也不含糊!”

龙女见他那种情见于辞、迫不及待的样子,暗中抿嘴一笑,乘着玉仪未注意,用手指轻轻往脸上一刮,暗中羞他。

麟儿俊脸微红,低头含笑不语。

熊玉仪所求的事,关系着两条人命。退则不及,只好说了出来。

原来琼一娘一用蝻蛇内丹放在水中,化解了天蜈吐出的毒汁后,惠元体内的余毒遂如一江一 河决堤,源源而出,按情形,这时正是吃紧关头,但罗伯韬这批邪魔恶道,恰于此时,用掌力袭击麟儿的紫龙光幕,袁素涵则从空中用蚩尤的九天神雾剑,对麟儿迳下毒手。峨嵋派的觉虚和觉净两僧,则对护卫麟儿的高手实施个别消灭,他们事先原有整体安排,按步作来,有条不紊,但是,我们这位天真一浪一漫的美男子,事前已把所有宝剑妥为分配,仗着神剑犀利,人手虽少,敌人也未能马上得手。

但袁素涵的九天神雾剑,来势极凶,琼一娘一惟恐他突破紫龙光幕,便立即升空迎敌。

觉虚觉净正在与仟峰老人和上官奇等杀得不可开一交一 时,青城派的黑寡一妇 竟不听赤霞女的劝告,出手为敌,她一出场,并不立即参加厮杀,专指点这班邪魔外道攻人弱点,觉虚觉净虽然功力一精一纯,貌勇非常,但想一举即把对手战败却不大可能。

黑寡一妇 忙在一旁提醒道:

“师兄,你有防身至宝背着不用,还等什么?一俟他们人已救转,空出手来,想用也来不及了!”

这一说,自然提高了这批武林败类的警觉,于是一阵抢攻快打,兵刃暗器之类正待纷纷出手。觉虚和尚的七宝弓、漠云矢,那是峨嵋镇山之物,若一施出,麟儿这边的武林高手将很难幸免。

觉虚一边打,一面反手拔箭,上官奇一见大吃一惊,剑化八方风雨,那凌厉剑势,挟着一片风雷之一声 ,若海一浪一吞舟,疾从四方八面直卷而来。

觉净和尚一怔神,不敢硬接,忙换怒龙入海,用七宝弓护住全身,人从剑幕中疾跃而退。

这一下,正合着上官奇的心意,忙将长剑绕身疾转,但觉一片冷芒,紧紧将全身罩住,忽又一声长啸,平地间忽然拥起万道寒光,带着呼一呼啦啦之一声 ,如神龙出一水,怒海泛涛,挟无比声威,通对觉虚和尚再卷而至。

觉虚和尚被仟峰老人缠住,无法松开手脚拔矢张弓,正打得一腔怒火,忙用右手拿弓御敌,左手反手拔矢,漠云矢虽然取到手中。但未及张弓,上官奇又疾攻而来,正待腾挪趋避,蓦闻黑寡一妇 一声惨叫,那声音带着抖一颤,显然含一着绝大痛苦,使在场敌人不寒而栗。

觉虚大吃一惊,心神一散,左臂上已被仟峰老人一式“日落九峰”划了一道长约两寸、深逾三分的口子,鲜血直冒,一阵奇痛,功力也无形中减退了很多。

总算他武功一精一纯,人虽受伤,尚能勉强保持镇定,疾从斜刺里一跃,躲开了上官奇的凌厉剑势,未作人家剑底游魂。

他赶忙用眼把黑寡一妇 一打量,只见她两手抱着颈项,面如败土,冷汗直流,觉净和尚、赤霞女和熊玉仪,此时已赶到她的身边,由赤霞女将她一把拦腰抱住,总算人未当场卧倒。

觉虚僧虽然左臂受伤,但上官奇仍不容他有松开手脚的机会,仗剑猛攻。

这和尚到底是峨嵋有数高手,一面行功止血,一面探弓拒敌,但上官奇恨透了这班江湖恶人,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故手中长剑如狂风骤雨,闪闪寒光分从四方八面席卷而至,大和尚顾忌左臂伤势,那功力无形中减低一半,勉撑数合,就笼罩在对手森森剑气之下。

觉净惟恐师兄吃亏,干号了一声佛号,僧袍带风直扑而来,想把他师兄替下。

无奈仟峰老人此时正抱着长剑,仰望高空,意态悠闲地看着那一线红光在空中不住地飞舞,敌不动,他静以待变,敌一动,他岂能坐失机先?觉净和尚宝刀未出手,他灵虎剑业已展开凌厉攻势,依然形成了一对一的局面,不住地盘桓大战。

原来空中那红光并非别物,却是那为惠元疗伤吸毒的天蜈,这东西生来毒一性一既重,但是吸毒也快,惠元在臂上汇聚的奇毒,它从口中吸进,尾部排一出,排一出的毒,即被水桶内的蝻蛇内丹化除净尽。不多时,惠元人也醒转,立从一瓢僧身上坐起,自己应用太乙五灵功的师门心法,调息养神,这一来,剩下的那点毒伤,已无需假天蜈麟儿之助,也可自动排一出。

那蜈蚣虽然体蕴奇毒,但一性一至灵慧,吸毒工作一经停止,即在水中不住地浮游戏水,想是体内剧毒,排一泄已尽,即浮身水面,振翅长鸣,意似向麟儿报功。

麟儿笑道:

“你这次算立了大功一件,但敌势猖狂,想法退敌去吧。”他边说边运伏魔神功及太清罡力抵御敌人四周掌力。

话声甫落,但见红光一闪,那东西竟腾身直上,因为又小又快,敌人竟丝毫未觉。

黑寡一妇 正在指手划脚,不断地提醒自己人如何实施猛攻突袭,哪一处是敌人的弱点,只叫得娇一喘微微,声嘶力竭,胸前玉一峰双耸,随着她两片樱一唇,不停地上下摆一动。她年华四十不到,三十有余,虽然是文君早寡,但体态轻一盈,柔若无骨,娇姿秀色,状至媚人,这一临场表演,愈显得更为一性一感可一爱一,敌人中有不少登徒好色之辈,只看得骨软身酥,恨不得当场即将她一把搂定叫“乖乖”。

那天蜈物小鬼大,大约也看不惯这副肉麻像,双翅一收,立从空中疾落而下,只几飞,就在那女人蝤蛴般玉一颈上,用嘴上双钳夹了一把,旋即直飞而上。

这一来,黑寡一妇 的乐子可吃大了,蓦觉颈子一阵剧痛,那情形,直似浇上了一勺滚油,全身筋一肉不住地紧张收缩。她惨叫一声之后,全身晃了几晃,双手抱着颈子,不由自主地对着地上直缩。

赤霞女虽然恨她一性一子太过偏激,但毕竟还顾及同门之情,忙与熊玉仪疾奔而出,当场抱住了她的身一子,以免她玉一体横陈,过分刺眼。

场上敌人一听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惨叫,不由大吃一惊,只有一陰一山四恶已注意到空中那线红光,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首先由哭道人干号了一声道:

“师弟们,我们何不帮助素涵师弟,把空中敌人擒取后,再来收拾地下这些龟孙!”

这无异于向他师弟们打招呼:

“大家空中会合一处,地下的人,撒手不管了!”立时,四条黑影由峰头之上直入高空,一霎时,即钻入袁素涵剑身上所喷一出的黄雾里,不见踪迹。

一涵道人一陰一险处不逊那一陰一山四恶,也看出苗头不对,立即向魔镜叟招呼一声,两人也顾不了别人生死,脚底揩油,跳下峰头,溜之大吉。

觉虚和尚,一见场中形势,自黑寡一妇 一声惨叫之后,马上逆转,而且对方精神倍长,手中长剑势挟风雷,骁勇无匹,禁不住也有点心慌意乱,忙大吼一声,七宝弓一阵疾攻硬打,把上官奇的凌厉攻势封住后,人不进反退,扬眉怒目,搭箭张弓,口中还大喝一声道:

“狂徒,你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贫僧擅造杀孽,明年此刻,应是你的忌辰,贫僧当在峨嵋,为你好好超渡!”

他正引弓待发,空中那一条红光,快如闪电,在他有耳后颈之上一点,又立即腾空直上。

紧跟着觉虚僧也是一声惨叫,只见他立用两手抱着头,步履踉跄,摇摇欲倒,觉净大吃一惊,赶忙避开仟峰老人的剑招,扑到师兄跟前,一把将人扶住,用眼把他右颈略一打量,不由得胆颤心寒,惊恐万分。

原来觉虚右耳后颈处,异常浮肿,肌肉一色作黑黄,凸处正中,却有两只比针略大的小孔,不断地渗出一种黑色液体,奇臭异常,那伤处渐向四周扩大,伤者全身抖一颤,双目圆睁,血丝满布,目光散乱,分明中毒极深,痛苦已极。

觉净和尚还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毒物,忙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嗔目对仟峰老人和上官奇一声怒叱道:

“贫僧师兄弟算是一败涂地,栽在你们这批恶徒手中。不过你们也太心辣手黑,居然不凭手上功夫,却施展这种奇毒恶物。如我师兄不治,我誓必发动本门力量,不把你们搅个天翻地覆,我也不算峨嵋弟子!告诉司马紫一陽一,这是他一手教出的好弟子,年纪轻轻,却在江湖上四处惹祸,居然还弄到了本门头上,他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而今日仇恨已成,教他好好准备一番,届时佛爷自会找他算账!话到此处为止,恕佛爷不再奉陪!”语声一落,正欲起身作势,离开当场。蓦闻一声“站住”!发话的正是上官奇。

觉净立定身形,冷幽幽地问道:

“怎么啦?上官施主是否想将贫僧留住?”

上官奇的一性一格也颇目中无人,哪能让他大摇大摆,轻易撤退,遂从鼻中哼了一声,冷幽幽地说道:

“要留你,那还让你活到现在?不过,我如此时再行出手,也未免让人说我喜打落水狗,不够江湖道义,走是让你走定,不过我得把话说明,俾将是非辨别清楚!”

觉净和尚怒道:

“有话快讲,否则佛爷却懒得听!”

这一倔强,勾动了上官奇一腔怒火,剑眉一扬,铁青着脸,怒喝道:

“觉净僧,你如果真不自一爱一,我要让你兄弟横一尸一鹤峰,你别以为你们峨嵋派有什么超人之处,据我上官奇看,也不过如此而已,武林中重的是道义,讲的是规矩,崆峒弟子受一陰一山恶徒暗算,昆仑弟子季嘉麟不惜舍身救人,这种精神,只要是武林人物,不论敌友,都应尊重。不料你们这批人,竟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不惜彼此勾结,狼狈为一奸一,身为武林长辈,用这种恶毒手段,去对付一个不经世事,尚未成年的孩子,而今被人反手击败,居然还振振有辞。我都替你们这批狐群狗一党一 脸红,早点滚吧!如果不服气,用不着找司马紫一陽一,举凡今日为孩子们插手的人,算是彼此有份,任便找一位,都能担当下来,如果认为我们怕了你们峨嵋派,那你算是想差了。”

追魂手一邓一 珏此时也袖手一旁,拍手大笑道:

“奇兄快人快语,确是高论,大和尚,我劝你还是走吧,一陰一山派的人早已夹一着尾巴飞跑了,要追随骥尾,就请赶早,迟则人家以为卖命身化,不免要为你追悼一番呢!”

这番话讲得尖刻异常,只把那觉净僧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恨声说道:

“狂徒们,出家人不愿和你逞口舌之利,这笔账,贫僧把它记下来就是了!”一转身,跃至赤霞女的身旁,招呼了一声「走」!由赤霞女负着黑寡一妇 ,熊玉仪仗剑断后,几个起落,对着峰下疾奔而去。

熊玉仪把说话到此处,麟儿皱眉问道:

“难道他们伤之后,还未离开鹤峰么?这毒伤,还不好治疗呢!”

玉仪愁眉苦脸把他看了一眼,轻轻埋怨道:

“要好治,我也不来找你了,这一回,你也未免太狠一点,那小东西奇毒无比,两位师伯师叔,我看不等天明就要咽气,只是死前太惨,我不忍见他们忍受那种无比的痛苦,知你为人重义气,仗着彼此相识一场,只好厚脸求见,请看愚师的薄面……”

麟儿不等她把话说完,忙迫不及待地惊问道:

“仪姊姊,小弟该死,不该误伤姊姊长辈,而今他们人在何处?就烦姊姊引路,待我和霞妹为他两人治疗便了!”

玉仪眼泪如珠,只管直落,呜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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