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5)
说到这儿,眼眶已合孕着两粒晶莹的泪珠。辛平忽然感到万分歉意,他自问何琪除了一爱一他有些不择手段,此外似乎再找不到一什么缺点,像这样一个秀外慧中的红颜知己,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怎竟对她畏如蛇蝎,处处走避她唯恐不及呢?
何琪本来已经很美,如今凤目含愁,星眸带泪,越发显得娇不胜悲,楚楚可怜,辛平不禁神驰目眩,心摇难持,探臂攫住蜂腰,愧然说道:“琪妹妹,我……我……”
何琪就势偎在他怀中,低声道:“平哥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但我是决心永远也不再离开你了,你说,你愿意长久跟我一起吗?”
辛平连忙用力的点点头,好像是生怕用力不够,不足以表示自己的决心,这时他真有满肚子活,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何琪凄然笑道:“你愿意就好了,只要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便是死了,也心甘的。”
辛平忙掩了她的嘴,激动地叫道:“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
何琪宽慰地依靠在他怀中,轻声问道:“那么,你还相信庐老儿的话吗?”
辛平急道:琪妹妹,你不要误会庐老前辈的好意,他并不想害你,只是想替一我……”
“替你解去蛊毒,是吗?”
“是……是的!”辛平不能不承认。
何琪轻叹一声,道:“我何尝又不想替你解了蛊毒呢,唉!
但我一则怕你从此会离开我,再则我自己也仅会放蛊,不会解蛊,这件事,只怕须求我师父才能作主了。”
辛平惊道:“真的?连你自己也不会解蛊的方法?”
何琪脸上忽然一阵红,羞怯地道:“我虽然知道一个方法,但现在却不能实行……”
辛平道:“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害怕我会离开你……”
何琪摇摇头,道:“不是,只因为你和我都还太小,这件事,起码得过四五年才能实行。”
辛平不懂,一味追问不休,何琪但乎被他一逼一得不耐,脸上红晕越浓,低哗了一口,悄声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双体合修,百蛊自解’这句话么?还问个什么劲呢!”
这句话,好似一盆冰水,从辛平头上直淋下来,他恍然暗忖道:这么说,我除了跟她成婚,再没有自一由 的时候了?他不禁重又跌进痛苦的沉默中,久久未再开口。
他倒并不是不愿要何琪这样美绝人间的妻子,但却天生傲骨,不愿意受人以蛊相迫,强一逼一就范,他要一爱一得光明磊落,一爱一得发自内心,岂能低头屈服在女人石榴裙下。
原有的一些爱心,尽被何琪这句话冲得点滴不存,他突然觉得何琪竟那么可卑可耻,空有美丽的躯壳,却掩不住那丑恶的灵魂,虽然她看起来对自己柔情蜜一意,善良而顺从。
这一天他们在山中游玩,辛平便尽量设法绕着圈子,不肯离那山谷太远,天才薄暮,便早早寻了个山洞,生了火堆,催促何琪早些休息。
何琪也许是饥疲一交一 集,偎在火边不多一会便沉沉人睡,辛平却假装闭着眼,心里思潮起伏,如何能睡得着。
看看将近二鼓时候,辛平假作翻身,缓缓起近洞一口,然后偷偷睁开眼来向何琪窥望——
何琪睡得正熟,规律的呼吸衬着起伏的胸脯,红衣映着火光,显然脸蛋上也是晕红一片。辛平蹑足起身,轻轻在火堆上加了几块木柴,一步步向洞外退去!
忽然,何琪玉一臂微探,妮语道:“平哥哥!平哥哥!你不要走……”
辛平大吃一惊,慌忙又躺在地上,装着熟睡,直过了片刻,仍不见何琪另有动静,才知她仅是梦中呢喃,当下再度壮着胆,躬身而起,缓缓地一步一步退出了山洞。
山中气候人夜甚凉,辛平闪出洞一口,被寒风一吹,不觉得神志为之一爽,他紧了紧身上衣服,凝神又倾听片刻,待确定何琪并没有醒,这才辨明方向,展开身法向那山谷奔去……
辛平快如星丸飞泻,一口气奔到山谷谷口,凝目远望,果见小屋中灯火犹在,显然庐钧正在等候着自己。
他一腾身掠进谷口,脚才落地,陡见一条黑影从右侧疾闪出来,沉声道:“小兄弟,这边来!”
辛平扭头见是庐钧,连忙纵身倒射,随他转到一株苍松树荫下,辛平叫道:“庐老前辈……”
“嘘!噤声!”
庐钧以指按唇,示意他静待,一面神情凝重注视着谷口,目光瞬也不瞬。
辛平大诧异他究意在等谁,那知就在这刹那之间,忽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响随风传来。
片刻间,一条纤小人影宛如一乳一燕掠波般,脚不沾地直扑那灯火明亮的小屋,辛平一见,差一点惊呼出声,原来那人一身腥红衣襟,不是何琪还有谁呢?
他不禁对庐钧的机警大感佩服,方才自己若不是跟他隐藏得快,行踪必然便落在何琪眼中,同时,他也对何琪的诡诈,感到十分鄙视,凭自己那么谨慎小心,竟险些上了她的大当。
心念之间,何琪那红色身影又电驰而出,她显然到小屋去扑了空,回到谷口,不觉略为一顿,左右张望一眼,大有迟疑之意。
庐钧面露紧张之色,探手人怀,取出件形如儿臂的一精一巧点一穴一镢,辛平知道他已经准备出手了,却见何琪纤腰一闪,已经奔出谷口驰去。
庐钧长长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妖女如此机警,稍等只怕仍会重来,咱们可不能回屋里谈话了,小兄弟,随我来吧!”
说着,探手牵了辛平,绕登山坡,攀到谷左侧一座小山顶上,这儿既可俯瞰小屋,又一眼能兼顾山谷外动静,倒的确是个难觅的地方。
庐钧叫辛平坐在一块山石上,凝息片刻,忽然伸手道:“小兄弟,你把那一对绿色蛤蟆再给老夫看看。”
辛平双手将五盒递过去,庐钧掀起盒盖。,仔细看了一阵,又从自己怀里也取出一只檀木制的盒子,小心地一抽一开一丝小一缝,却将那一对“绿色蛤蟆”移到木盒盒缝边!
突然,那“绿色蛤蟆’哇地一声怒鸣,双双跳出玉盒,一齐钻进那檀木盒内,登时木盒中一阵“噗噗”跳动,好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追驱打斗似的。
过了片刻,盒中重归寂静,庐钧神色一懈,一抽一开盒盖,两只绿色蛤蟆一齐跃回玉盘,而木盒中却仍伏着一条混身金色的小蛇,显然已经死去了。
辛平目睹这幕表演,心里噗通乱跳,却见庐钧长叹一声,道:“真亏了她,竟弄得这种天下至毒之物,而且养饲驯服,实在难得。”
辛平问道:“老前辈,你是说这绿色蛤蟆吗?”
庐钧点点头道:“通常蛤蟆虽毒,蛇类专能克制它,何况金蛇本身也是天下绝毒之物,不想只在瞬息之间,便死在这两只蛤蟆口下,小兄弟,你若听我良言,还是早早离开这毒女的好,再要迟延,必受其害。”
辛平大感恐惧,呐呐道:“可是,老前辈,我身上的蛊毒庐钧神色一动,急道:“对啦,我倒忘了问你,难道你跟她相处这些日子,还没探听出那解蛊的方法来?”
辛平脸上一阵红,道:“倒是探听到一个方法,只是不能实行。”
庐钧忙道:“是什么方法,快说出来听听。”
辛平扭一捏半晌,才说道:“她说,只有合一体双修,百蛊自解庐钧“啊”地笑了起来,道:“这乃是最平常的方法了,若依这方法行一事,其实这蛊毒不解也是一样,我的意思,是说除了这个方法,她可曾提到旁的解蛊的方法呢?”
辛平摇摇头道:“没有,她说她自己也只会放蛊,不会解蛊,必须等她师父亲到,才能……。”
庐钧忙问:“她提到她师父已经到了中原没有?”
辛平道:“她这一次自己也是偷偷离山,所以不知道她师父是不是也到了中原!”
庐钧点头笑道:“她虽然如此说,但老夫已亲眼见过她那歹毒的师父,而且早就到了中原……。”
辛平惊道:“当真,老前辈你见到了她的师父?”
庐钧道:“正是,这就是老夫特意约你独自到这儿来的原因,那老毒物何宗森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夫上次和你分手,便在太原附近发现他的踪迹,那老毒物没有认出是我,急急向东赶路,现在也许正在泰山附近呢!”
辛平听得机伶伶打个冷战,连,左右顾盼,生像那何宗森已经到了身后似的,他虽没有见过何宗森,但曾听何琪述说他的怪诞狠毒之处,至今犹有余悸,忙道:“老前辈,咱们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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