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情仇[长篇故事](4)

　　十娘又是摸歪石头的屁股，又是摸他的大腿，又是拍他的小腹，边摸边拍还边说：“你的屁股精瘦的，前头一坨还大些，你莫把营养都喂了前头这一坨，把前头这一坨喂成大头头，屁股饿得像蚌壳一样瘪，难怪你总是瘾大，也该让屁股吃点儿营养啰！”
　　王丹丹从来不笑的，这时却乐开了花，她想到自己和歪石头刚刚干的那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十娘趁歪石头穿白裤子的机会，马上将歪石头黑裤子上的钥匙在肥皂上印了模子。歪石头的白裤子还没穿完，她就将他的黑裤子搭在歪石头的肩上。她心里说：靠丹丹靠不住，求人不如求己。
　　回到禧君堂，十娘怕肥皂上的模子会变形，就马上跑到街上，找锁匠把钥匙配了。
　　锁匙配好后，能不能打开，十娘没把握，于是，她急于找机会去聚君堂试一试。但是，这么勤快地去，她又怕引起聚君堂的怀疑。
　　四、舍命盗宝
　　几天后，十娘和王丹丹练完枪，十娘对王丹丹说：“明天我们去聚君堂要子弹，十粒子弹有什么用？起码要一百粒。”
　　二人于是又到了聚君堂。
　　大娘、二娘知道十娘是来要子弹的，这天歪石头没在家，十娘就和王丹丹在那里过夜。
　　聚君堂的地下室，只有大娘和歪石头能去，其他的人谁都不能去，没有他俩的允许，去了就是一个字：死。
　　聚君堂的地下室外面，并不阴森恐怖，只是聚君堂的人不敢近前，主要是为了避嫌，免得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膻。
　　晚饭吃得很早，六点钟就吃了，太阳仍然火辣辣的，天要八点钟才黑。十娘和王丹丹从不散步，这次却以散步为名，顺便到地下室周围踩点。十娘发现没有任何人，进去很方便，便对王丹丹说：“你回房间去，不要在这里等我，别人问我哪去了，你就说我上街去了。”
　　王丹丹点头离开，十娘则独自打开地下室的门进去了。
　　大娘吃了晚饭后，按她的习惯是先洗澡，洗了澡之后再整理一下。她想找管家谈点儿事，想将今年的租子早些入库。因战争时期，变数很大，谷进了仓才算安全。为此，她去找管家，丫环也跟着。找管家要经过地下室的入口，她从地下室门口经过时，突然发现地下室的门没有锁，锁虚挂在那儿。她想，是不是歪石头进去了。她呼叫“石头”，没有任何声音，走到门边观察锁的情况，觉得锁没有烂，她打开门看地下室里面，发现里面比较黑，什么也看不清，自己又没带蜡烛来，就不想进去，只是顺手把门锁上了。这样一来，十娘就被锁在了地下室里面。
　　大娘锁地下室的事，王丹丹压根儿不知道。当天晚上，她独自休息，心想，十娘说她要看聚君堂的账目，现在应该看得很顺利吧。
　　第二天，还不见十娘回房，王丹丹想，聚君堂这么大的资产，账目可能要看几天几夜，但是她想，十娘不吃饭会饿坏的。她想到地下室边去看看，可十娘嘱咐过她，要她不要在那里出现，免得别人生疑，她因此不敢去。
　　第三天，还是不见十娘回来。大娘也问，怎么不见十娘来吃饭，王丹丹只好回答她到街上去了，可能在街上吃。
　　但王丹丹已经产生了疑问，她得千方百计到地下室边去看看，看门锁了没有，如果锁了，说明十娘就出来了，如果没锁，说明还在里边。她偷偷地张望地下室的门锁，发现门已经锁好了，她想十娘一定是已经出了地下室，独自一人回禧君堂去了。
　　王丹丹急急忙忙赶到禧君堂，左寻右寻，始终找不到，大家都说没看到十娘。
　　等到第五天，王丹丹仍然不见十娘，她心里发慌，心想，十娘不会被人反锁在地下室了吧！如果是那样，十娘可就危险了，不论是否被人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于是，她又来到了聚君堂。
　　歪石头回来了，他首先不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到十娘的房间看看。一见王丹丹在十娘房里，他喜上心头，就想现事现办。
　　歪石头来抱王丹丹。
　　“热死了，憋死了，我不。”王丹丹说。
　　“那去我房里？”歪石头征求意见。
　　“一样的热，人受不住。”王丹丹说。
　　“有个地方凉快，一点儿也不热，我有时在那里歇凉，那里面还有竹床。”歪石头说。
　　“哪个地方？”王丹丹问。
　　“地下室！”歪石头说。
　　这正中王丹丹的下怀，她便跟在歪石头后面，躲躲闪闪地去了地下室。
　　歪石头将地下室的门锁打开，王丹丹一看里面是乌黑的，心想，十娘若在里面，肯定已经睡着了或昏过去了。她决定大声说话，把十娘吵醒，让她设法逃出去。
　　地下室像一个深渊，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二人从楼梯上下去。仅下了几步，王丹丹突然尖叫起来。歪石头问她为什么，她说有鬼，那里有死人的骨头。歪石头说，那不是人骨，是虎骨。再下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老虎，王丹丹又是一声尖叫。歪石头解释道：“这不是真老虎，而是用老虎皮做的假老虎。”歪石头这时用手牵着王丹丹，王丹丹只好顺从。
　　下到地下室的深处，已经没有光线，歪石头带王丹丹摸到竹床边。
　　“我来点蜡烛。”歪石头说。
　　如果十娘真在这里，王丹丹怕有光，歪石头会看到十娘，便马上制止说：“不要点，不要。”
　　歪石头正迫不及待，也就听了王丹丹的话。
　　他们在黑暗中缠绵，歪石头帮王丹丹脱光了衣服，然后就为所欲为了。
　　王丹丹为了表现出一点儿女人味，便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歪石头感到很突然，想了很久，才说：“以前我从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话，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他故意不正面回答她，而是以反问回答。
　　但歪石头也想，王丹丹看来并无野心，她不愿意点蜡烛，说明她没有要了解地下室的想法，她的心是清纯的。
　　不一会儿，他们突然听到一种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室门口传来的。王丹丹心里一怔，她怕是十娘弄出的声音，好在黑暗中，歪石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是大娘来到了地下室门口，她上次发现地下室的门没锁后，就对这里产生了怀疑，她每天不定时来看看，而且是独自一人来。这次，她见到门又打开了，心里大吃一惊，马上返回房间，拿了手枪，上好子弹，带着蜡烛和火柴，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地下室。
　　大娘已经点燃了蜡烛，她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紧握手枪，十分警惕地朝地下室走。若遇到可疑对象，她马上开枪，打死再说。但她也不是很鲁莽，她怕万一打错了，那也不好。
　　王丹丹的身子压住了歪石头，压得歪石头不舒服，他就想翻动身子，王丹丹却用动作示意他莫动，听听动静，歪石头才不出声。
　　由于被王丹丹挡压着，歪石头无法看到地下室的情况，王丹丹也看不到，但是他们共同感觉到有一点点光线走近他们。
　　大娘正朝他俩走近，当大娘看到竹床上一个女人溜光的背和屁股后，马上吼道：“贼胆包天！杀死你！”她用枪对准了王丹丹的背部。
　　这一吼，吓得二人突地弹起，坐了起来。他们不是先穿衣服，而是先躲枪。歪石头看到是他娘，便马上叫道：“妈，您怎么来了？”有点儿责怪的味道。
　　大娘看清是王丹丹后，说：“我还以为是十娘呢！”
　　这时，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地下室出去了，大娘和歪石头都没看到这个黑影，王丹丹因为时时刻刻在留意十娘，她也是只感觉到有个黑影出去了，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
　　大娘本想责备歪石头不该带王丹丹到地下室来，可当着王丹丹的面，她欲言又止，最后一声不响地走出去了。
　　王丹丹穿好衣服后，也飞也似的离开了歪石头。
　　出了地下室，外面的天早已黑了，王丹丹直奔十娘房间，把门反闩了，然后把煤油灯点亮。
　　她看到十娘倒在地上，就想地下室出来的那个黑影正是十娘。她马上扶起十娘，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十娘已经完全不像十娘，她头发蓬乱，一把把一股股地黏着，全身都是黑的，完全看不出是十娘，只是她刚刚喝过水，嘴唇上显出了一点儿肉色。
　　十娘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王丹丹说了一个字“吃”，声音小得比蚊子的叫声还小。
　　杀手归来
　　回到禧君堂后，十娘靠在自己床上叹息不止，她以往的盛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全然不在。
　　王丹丹以为十娘在聚君堂看了账，可能这账对十娘不利，便一边帮她扇扇子，一边开导她，要她想开一些。
　　十娘突然苦笑一声，骂道：“那个恶寡婆，居然怀疑我，居然在你面前以为你是我。”
　　王丹丹吃了一惊，她马上想到自己和歪石头在地下室的竹床上做爱时，十娘不仅没有离开地下室，反而还在那里看他们二人做爱，听他们说话。而且，她硬是等到大娘进到地下室发现他们之后才离开。这使王丹丹打翻了五味瓶，她想到十娘死到临头都不怕死的胆气，在地下室折腾了五天五夜，滴水未沾的那种沉着，简直令人不可理喻。
　　可想而知，十娘在地下室被反锁了五个白天黑夜，她这种金贵的小姐不说饥饿对她的摧残，就是吓也会被吓怕了，如果王丹丹不设法救她，她必死无疑。一般的人，遇到十娘这种情况，只要是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肯定不会再停留一秒钟，就会马上逃出来。可是，十娘居然还能忍饥挨饿，有那份闲心，有那种雅致，看歪石头和王丹丹在那里玩欢。
　　想到这些，王丹丹哭笑不得，向十娘笑道：“你真是天下第一大胆！简直就是个老乌龟！”
　　“你比我的胆子还大，做爱居然做到地下室去了！还要和石头结婚，我真是佩服你！”十娘反唇相讥。
　　这天，歪石头正要往禧君堂去找王丹丹，刚走不远，就遇上了匆匆而来的县团防局团丁队长丁心呈。
　　丁心呈本来是聚君堂的家丁队长，歪石头任县团防局长后，就将聚君堂的家丁调入县团防局委以重任。
　　歪石头知道，丁心呈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找他，不然不会赶来这里。
　　只听丁心呈说：“王正文回县了，有人报告他参加了共匪，而且还在衡山建立了共党的支部组织。”
　　歪石头听了后，哪还有心思去禧君堂，他对丁心呈说：“走，我们这就回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