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情仇[长篇故事](3)

　　十娘和王丹丹处在冷战中。
　　十娘对王丹丹说：“说句真心话，在这聚君堂，说宽一些，就是整个九君堂，谁和你亲？唯有我十娘。”
　　王丹丹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再受气受侮辱。”
　　“这是什么侮辱呢？男女之事，公母情韵，自然之天性，自然界要你这样做，你不这样做，就是违背天理。哎，你就是没读书，有些理，说了你也不懂！他又不是配不上你，你若不是来到聚君堂，还没有这个机会哩。”十娘说了一大通，王丹丹只是无动于衷。
　　十娘又说：“说句真话，我若不是他十娘，这事还轮不上你！我虽然比你大三岁，却比石头还小，就是不该嫁了他父亲！再说，你和他好了，你又丢了什么？你们相好了，多一回体验，人生阅历不是更丰富了吗？”
　　即便十娘口水讲干了，王丹丹仍然是左耳进，右耳出。十娘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说：“若不是你家欠我娘家的钱，你也不会跟着我。”
　　说到欠债，王丹丹有些伤感，这话确实刺痛了她。王丹丹跟十娘多年，十娘还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看来十娘这次是在霸蛮了。王丹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为了帮父母还债，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依了十娘。但是她想：我保不住自己的肉体，也得保住自己的灵魂，让圣洁的灵魂在被污染的肉体里升华。肉体不能属于自己，难道灵魂也不属于自己？
　　王丹丹抬起头，十分干脆地说：“去就去吧。”
　　十娘笑了，很开心，说：“这就对了，你把歪石头的钥匙拿到手后，就放在歪石头房间的窗台上。天气热，他的窗户一般不会关，你放好钥匙，就咳嗽，我在窗户外等着，我把模子印好了，仍然把钥匙放回原处，你瞅机会放回去就完事了。”
　　商量好后，主仆二人便从禧君堂来到聚君堂。
　　十娘首先向大娘二娘道福问候，然后就去歪石头的房间，因为原来有交代，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八娘、九娘、十娘从各堂回聚君堂小住时，仍然住自己原来的房间，她们的丫环也是在各自相属的房间里休憩。
　　十娘急于得到想要的东西，便满面春风地来到歪石头房间外面，没进门就叫个不停：“石头石头石头……”
　　歪石头见十娘来了，料定王丹丹也来了，于是也高兴而亲切地喊：“十妈十妈十妈……”
　　十娘进房后，坐在歪石头床边，她先悄悄地盯了一下歪石头的裤子，钥匙是吊在裤带上。王丹丹站着，垂着头，什么也不看，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歪石头见到王丹丹，喜从心生，对十娘十分殷勤。
　　十娘趁机讨好歪石头，说：“丹丹这妹子老唠叨着，说石头如何如何好。”
　　这话让王丹丹恨死了十娘，她认为十娘买乖讨好也不要出卖她呀！来之前，十娘还承认是她强迫自己来与歪石头相会的，现在经她这么一说，就完全把性质搞变了！
　　大娘见十娘来了，她本来是坐在房间的太师椅上品茗的，一想起王丹丹，她就恼火，就坐不住，嘴里不由自主地骂道：“这个死妖精，看我宰了她！”
　　她一下站起来，冲到厨房里，挑了一把又亮又快的尖刀拿在手中。
　　厨师忙拦住她说：“大娘，厨房里的东西容易把手弄脏，您要做什么就让我们做吧，您不要亲自动手啊！”
　　“我要去杀了那个臭猪婆娘！”大娘说着，扒开厨师，拿起刀往厨房外面冲。
　　这时，十娘恰好走出歪石头的房间，她把门关好，反扣着，准备等待王丹丹发信号。她走了几步后，依稀听到厨房那边有吵嚷声，就走过去看。
　　大娘见十娘来了，停下来说：“我要去宰了那个臭货。”
　　十娘知道大娘说的是王丹丹，就把她拉到一边，使眼色要其他人离开。然后，她在大娘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说什么，别人都听不到，但大娘听后却恢复了平静，她把刀子扔给了一脸紧张的厨师，嘴里唠叨着，仍然回房间休息去了。
　　十娘又来到歪石头的房门边，贴耳一听，只听王丹丹在房间里叫嚷道：“我不，我不，我要回去。”
　　十娘推门进去，见歪石头和王丹丹都站着，就对歪石头说：“你就不知道润物细无声啊！”
　　歪石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十娘。
　　十娘像想起什么，说：“你就不知道送些礼物给丹丹？你就不知道钓鱼也要一条蚯蚓，抓鸡也要撒一把米？”
　　“我不要，我要回去。”王丹丹回应道。
　　歪石头说：“十妈妈说得好，我这就去找礼物。”
　　歪石头打开一个柜子，从柜子里找出一条黑色的围巾，扬了扬，说：“这个颜色很好看，丹丹围上肯定漂亮，又时尚又风雅。”
　　王丹丹却嘟着嘴说：“我不要。”
　　“这可是日本货！”歪石头说。
　　十娘见王丹丹拒绝，就对歪石头说：“你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不穿衣服都出汗，我连内裤都不想穿，还围条围巾，这未必是时尚？再疯再野也不合时宜。”
　　歪石头觉得也是，又重新到柜子里去找，他说：“这条白裤子好看。”他自己不想要了，正想送出去，便拿在手上提着裤头，向十娘展开，“你看多漂亮。”
　　王丹丹还是说：“我不要。”
　　十娘说：“你送点儿中用的东西看看，你把那些金银财宝拿出来！我知道你是怕我在这里，才故意绕弯子，我这就走。”
　　十娘出房后，又把门反锁上，王丹丹想开门溜走，门却打不开。
　　歪石头这才走到王丹丹跟前，讨好地说：“我送你一样好礼物。”
　　歪石头从一个柜子里打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面有个牛皮箱子，小箱子一打开，各类珍宝琳琅满目。他从箱子里拿出个金手镯，放在手上，然后将小箱子锁好，又将大箱子锁好，再将柜子锁好。
　　“我送个金手镯给你。”歪石头说，他认为这算是很客气很大方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真的不要。”王丹丹说。
　　“那你究竟要怎样？”歪石头问。
　　“我不想到聚君堂，也不想到禧君堂。”王丹丹回答。她知道十娘在窗外听着，正等着她传递取钥匙的暗号。
　　“那你娘家欠十娘家的债怎么办？”歪石头问。
　　歪石头见王丹丹不回答，又说：“你给十娘做事，每月工钱是一块大洋，还抵不了欠十娘债的息钱，我这个手镯可值你多年的工钱。”
　　王丹丹一阵痛苦，是啊，债啊债，真是要命。
　　歪石头见王丹丹不说话，他已经没有耐性了，便生硬地说：“我看你是十娘的人，才给你面子，你愿不愿意，都得依我，在聚君堂，你敢不听我的！”说完，他强行将王丹丹抱住，往床上一丢，开始脱她的衣服。
　　王丹丹的眼泪流出来了，她很伤心，很痛苦，反抗吧，她没这本事，只有任其摆布。
　　歪石头将王丹丹的衣服剥光后，用手镯在她身体上摩挲，然后将手镯戴在王丹丹的手腕上。
　　事后，王丹丹从床上坐起来，将手镯从手上取下来，歪石头以为她不要，忙说：“这又不吃你的血，戴上。”又将手镯帮王丹丹戴上。
　　王丹丹待歪石头穿衣服时，又将手镯取下，用手将其压扁，然后挤圆，戴在脚上。
　　歪石头心里明白了，王丹丹原来是想要财宝，他想，口里还说不要，原来是猫吃咸鱼假斯文。这回，他总算摸到了王丹丹的心思。
　　该吃中饭了，歪石头感觉有些饿，就叫十娘开门。
　　十娘把门打开，一双眼睛凶狠地看着王丹丹，那意思是怪王丹丹没给她发信号，让她偷钥匙的计划落了空。
　　其实，王丹丹在缠绵中，也摸过歪石头的钥匙，只是，每当她将手伸向钥匙时，歪石头总是把她的手捉住，王丹丹不得不适可而止。
　　饭局没有办法赖掉。大娘、二娘、十娘、歪石头四个人一席，王丹丹仍然和佣人们一块吃。
　　饭后，十娘忽然说：“我们这些寡婆子，平时没事做，想拿支枪玩玩，大娘、二娘，你们就给我两支枪吧。”实际上，二娘根本不管枪，她没有任何权力，在聚君堂，她只是个旁听生，十娘是为了尊重二娘才这么说的。
　　歪石头问：“你要枪干什么？”
　　“杀人啊！”十娘一脸轻松地说。
　　大家心里一震，好像突然看不透十娘。
　　“杀谁？你又没得罪哪个！”歪石头说。
　　“你还蒙在鼓里呢，难道要得罪谁才有祸？听说日本人搞‘三光’，见女人就强奸，万一哪天他们搞到我头上来了，我的枪可不是哑巴。”
　　歪石头点了点头，取枪去了。
　　十娘叫来王丹丹，二人一同前往歪石头的房门外等候。
　　大娘和二娘还坐在桌边没走，二娘问大娘：“上午你发虎威，拿刀子要杀人，十娘在你耳边吹的什么风？”
　　大娘说：“她说：‘如果石头到外边去搞妓女，很容易惹上脏病，这会传给聚君堂的人，若真是那样，聚君堂就危险了！丹丹多干净、多纯洁、多漂亮，她又不会和他结婚，难得有这样的好事，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二娘“啊”了一声，说：“这话也有道理啊！”
　　歪石头回来，把一支枪递给十娘。十娘问怎么使，歪石头便告诉了她。然后，他把插在自己腰间的一支手枪猛地抽出来，指着王丹丹。
　　王丹丹一惊，倒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倒。这时，歪石头又将右手食指作轴，插在枪的扳机套环里，将枪打了几个转，说：“给你。”
　　王丹丹惊恐之余，摇着头，表示不要。
　　“拿着吧，我们一起回禧君堂玩。”十娘劝王丹丹。
　　王丹丹一脸茫然地将枪收下。
　　歪石头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大家进到房间后，十娘问：“你上午那条白裤子，能不能穿给我看看，如果可以，送给我吧！”
　　“好的。”歪石头正愁东西出不了手。
　　“我们三个人都不是外人，你就在这里换裤子，来，把这黑裤子脱下，我帮你脱，哎呀，虽然我比你小，你崽还是崽，娘应该把崽带好，来，我帮你解开。”十娘边说，边帮歪石头脱裤子。歪石头很乐意，他感觉好舒服，站着不动。